69.十人会议
爆发的人群许久才渐渐散去。
以艾兰与雷克托为首的十人悄悄溜入了广场的地下，那里是一座隐秘的巨大空间。火光点亮了四周，所有人都摘下斗篷，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坐到了一处巨大圆桌的四周。
“啊，这个地方还真是有模有样嘛。”艾兰苦笑着吐槽道。
看着前方的巨大圆桌，艾兰不由得想起了“圆桌圣殿”中的景象，只不过，圣殿里的那张桌子足足比这里大了十倍还多。
“事关数千人的生死，当然要正式点了。”雷克托笑着拍了拍艾兰的肩膀。
“说吧，你是啥时候建立了‘反抗军’的。”艾兰轻轻一拳打在雷克托身上，笑道，“之前包围我的账可别想一笔勾销啊。”
“从一年前开始的吧，我和弟弟艾尔都觉得‘老鼠们’是时候该团结起来了。”雷克托不动声色地点了一支烟说道。
“呛死我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成团的烟雾弥散开来，艾兰嫌弃地挥了挥手。
“哈哈，你也没怎么变嘛，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毒舌，小心被打哦。”雷克托笑嘻嘻地调侃道。
“……废话少说，现在在场的应该都是可以信任的家伙吧？”艾兰环视了一圈大家说道。
“当然……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雷克托话音刚落，他的弟弟艾尔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朝着艾兰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淡淡地说道：
“艾兰先生你好，我是参谋长艾尔。”
“你这小子……”
艾兰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小时候在修道院学习的时光，那时候除开自己，艾尔就是功课最优秀的一位。当同龄人还在苦苦背诵《神圣教条》之时，艾尔就已经偷偷学会最初级的光魔法了……
在夜晚熄灯后的教室里，手攥着光团的男孩在仅此一人的世界中静默地思考着自己人生的轨迹。
“将来……我能够走出这里，去亲眼目睹一下‘神使殿下’的真容么？”
只可惜，出身于贫民窟的孩子们无论如何也只能达到这种水平了……如果没有产自圣都的特殊药草辅助，仅仅靠安娜神官的教导是不可能达到初阶魔法师的水准的。
艾兰抬起头再一次望了艾尔一眼，这家伙如今已长成了一位俊俏的少年了——蓬松的银色卷发从额前垂下，秀气的脸庞就像溪水一样透彻。
少年身着干净的白衬衫，正在用蓝色的眸子略带警惕地注视着自己。
“啊，你好。”艾兰淡淡地摆了摆手。
“你好。”
没有一丝多余的话，艾尔便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淡淡的隔膜感，坐在艾尔右边的褐色肌肤的大汉赶紧站了起来。
“哟，艾兰！还记得我么？！哈哈哈哈。”
“罗塔尼……叔叔……”艾兰看见如同巨人般挺立的大汉，不由得身子一颤。
褐色肌肤的大汉一把抹掉脸上的死皮，顿时朝艾兰张开熊抱、豪爽地说道：“哇哦！真不愧是我们的小兰兰啊，太久没亲热了，快过叔叔怀里蹭蹭！”说罢便想要离开座位朝艾兰扑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
艾兰的瞳孔骤然放大，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哈哈哈哈，你还是饶了艾兰吧。”雷克托赶紧按住了罗塔尼的手掌，大笑着说道，“以后有的是时间亲热，先让艾兰洗个澡再说吧。”
“我现在能解散同盟么！！……”
艾兰发出了一声惨叫，双眼顿时化作了两团漩涡；哪怕在高塔里遇见了再可怕的魔兽，艾兰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吧hhh
“啊，对了，罗塔尼现在的职位是反抗军副指挥，和我一样拥有全权的军事指挥权。”雷克托解释道。
“GOOD！！”褐色大汉朝雷克托飞吻了一口，然后骄傲地向众人展示起自己雄壮的肌肉来，“放心地交给我吧！！”
“……你还是赶快坐下吧。”艾兰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往相反的方向靠了靠。
“艾兰君，我是芙拉哟！”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离艾兰最远的座位的娇小少女突然挥了挥手，然后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朝艾兰兴奋地打了个招呼。
艾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披着很朴实的褐色斗篷，娇小的身躯在宽大的外衣下显得空洞无比；两道茶色马尾从少女整齐的脑后垂在胸前，上面都系着蓝色的绳结；艾兰敏锐地注视着少女胸前挂着的金光闪闪的徽章，看上去像是某位贵族的家徽……
“奇怪了……”少年不解地嘀咕道。
在艾兰的记忆中，名为芙拉的少女从小诞生在王国的一个贵族家庭中，但却因为是私生女的缘故而倍受家族欺负；最后，因为被不幸地牵扯到一次家族内的利益纠葛中，少女被逐出王宫、走投无路之下才投奔了贫民窟。而即使如此，家族的人却还没有打算放过这个无辜的少女，他们叫来平民区的黑帮，将脆弱的少女卖入了黑暗的娼馆……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苦难后，少女为求自保才加入了“老鼠”……也正因为如此，少女极其反感所谓的“贵族”，对迫害自己的家族更是无时无刻都恨到咬牙切齿。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悬挂自己家族的纹章呢？
像是看出了艾兰的迷惑，芙拉笑着说道：
“艾兰，你知道么？”芙拉闭上眼睛，露出了淡淡地微笑，“去年王都被攻破的时候，我的父亲带领所剩不多的家族成员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们没有投降更没有屈服，最终全部被绑在了燃烧的火十字架上……
几个月前，侥幸逃过一劫的家族骑士们在王国的某地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向着四大家族所在的堡垒发出了必死的冲锋，最后全部牺牲在戒备森严的王城之下。”
“……”艾兰默然了。
“所以，无论过去如何。”芙拉用细嫩的手指轻轻摩挲起胸前的徽章来，“在现在，作为家族最后一员的我为他们感到骄傲。”
……
少年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叔叔坐在天台边忧郁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作为洛兰王国第一骑士的他，是否也在操心着这些事情呢？
……
“我知道了。”艾兰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拳头，“芙拉，牢记这份荣誉吧，他们的逝去绝不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把那些血债都讨回来！”
“嗯！”芙拉用力地点了点头。
“啊……我还没介绍呢。”见两人说的差不多了，雷克托连忙笑道，“芙拉是反抗军的情报官，领导着巡逻队、从事着一些对外活动，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帮手。”
“我知道了。”艾兰点点头。
…………
余下的时间，剩下的五位骨干也一一站起来作了番自我介绍。除了三人是纯粹的生面孔，剩下的两位都与艾兰有过一些交往。
介绍过后，会议正式开始。
雷克托先作了一番自我总结，然后向其他八人宣告艾兰拥有与自己相同的总指挥权限——两人都为“幻影同盟”组织的首领，在军队与会议中享有最高的优先级与“一票否决权”。
除了艾尔面露不安以外，其他八人都纷纷作出了赞同的表情。
紧随其后的是情报官芙拉，在简短地向艾兰交待了反抗军的计划与“幻影猎人”佣兵团三年的状况后，娇小的少女将手中搜集到的佣兵团成员资料递给了艾兰，然后笑着对紧张如同冰雕般的少年说道：
“不必担心哟，最主要的成员们现在都还活着，虽然处境不太好，但总有一天会有转机的。”
接过资料的艾兰颤抖地将资料按住胸口，一股暖流不动声色地流入心中——
一瞬间，少年的脑海里又倒映起索菲亚的轮廓，在开满鲜花的小镇之上，在一座朴实的平房顶端。身披斗篷的自己、飘散着雪花般长发的贵族少女、背着大剑肆意欢笑着的蓝发青年、露出褐色尖耳朵的精灵**以及吹奏着笛子的紫发吟游诗人……
他们彼此欢笑着、前进着、守护着，在青空下为了共同的理想而聚在一起、一同构成了艾兰记忆中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后，少年赶忙说道：
“谢谢你的安慰，即使传来了不幸的消息，我也会继续战斗下去的。”
……在场的大家似乎也都松了一口气那样，雷克托悄悄看了身旁的艾兰一眼，然后笑着对大家说道：
“那么是时候该请伟大的团长大人来讲述一下失踪三年所经历的故事了。”
“还有，刚才在广场上的那句‘光之女神已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坐在雷克托一旁的艾尔皱了皱眉头补充道，“为什么一个来自贫民地带的佣兵竟然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圣国的法术，这也太奇怪了吧！”
……
地下大厅顿时一片静寂，不用说，所有人都将疑惑的目光瞄准了艾兰的方向。
艾兰苦笑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这一时刻，他的目光又开始变得无比尖锐起来。
“事情从洛兰王国的商队抵达‘索菲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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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后，老沃德拎着已经喝完了的空酒瓶，醉醺醺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那臭小子可真会给我找事。”
在酒精的麻痹下，老沃德一边走一边借着月光仔细地辨认手中地图上的标记。
等抵达位置后，老沃德小心翼翼地从芦苇中探出头，透过浅浅的滩涂打量着护城河的流动——
虽然现在处于宵禁时期，但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几乎看不到有士兵从对岸经过。
这里的水位纷乱无比、河流下水草丛生，还有数个不停旋转的大漩涡，就算是一只蚊子也别想从水面上飞过……更不用说，河对岸就是王城中央区高达数十米的坚墙，不用想，遍布在坚墙顶部的岗哨每个都安装了数把弩弓，就算是一只麻雀也能在一瞬间被射成靶子。
老沃德向四周望了望，这里除了已经废弃的房屋就是满地丛生的杂草，无论是这边还是对岸都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要在这里打造船舶么……”老沃德不由得露出了苦笑，“我简直是疯了，竟然会相信那个小混蛋的胡言乱语！”
突然之间，老沃德想起了艾兰曾经交给他一本写着工整字迹的笔记本……他赶忙将笔记本翻出、打开……
当看见第一页的时候，老者就被深深地吸引了！那道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
“献给想将所有魔法的奥妙平等地赐予他人的高尚者、献给继承了光之女神真正意志的勇者。
我会告诉你，那关于世界本质的一切的答案。
——洛兰王国骑士 莱法·古伊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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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不知不觉已经进行了许久。
艾兰向众人讲述了自己与伊拉一起在王国商队的遭遇、迷失在沙漠中的旅途、与妹妹分别孤身一人踏入高塔的残酷历程，以及……
和艾尔莉亚从相遇到分离、再到共同面对神官长后所历经的一系列事情……当然，隐瞒了关于‘巨神之眼’的部分与自己和艾尔莉亚之间的感情。
毕竟，现在的艾尔莉亚还是众人眼中十恶不赦的魔王；自己的能力万一被知道也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猜忌……眼前的同伴并不能完全信任，有些事情还是先留在心底比较好。
艾兰边说边心想道。
……
在艾兰讲述自己的遭遇时，在场的人都纷纷睁大了惊愕的目光，每个人的嘴巴都大的像是能塞进一个鸡蛋一样、心脏更是如陡坡般起伏蹦跳。就连一直带着谨慎表情的艾尔都差点把面前的水杯打翻。
“这……简直不敢想象啊。”过了许久，雷克托才颤抖地开口了。
神秘的‘精灵之泉’；
奇迹般屹立在沙漠中央的高塔；
吞噬魔兽并互相残杀的勇者；
百年一度“迎神祭典”的真相与被改造成面具怪人的祭司们；
获得了永生的‘大陆王’库拉德克；
从小被圣光教会无情压榨的皇女艾尔莉亚特；
来自兽神界幽谷的亡魂与永生不死的力量；
以及最最关键的……坐落在苍穹顶端的‘方舟’以及神使拉罗特丽雅所一直隐藏的真相——
以消耗多数生命为代价推动少数人前往传闻中“乐园”的方向，以此来达成“人类的进化”。
无论哪一条说出去，恐怕都会让世界各地的吟游诗人为之震撼、为之疯狂吧！更不用说这些事情如果被“神使”的忠实信徒所知道的话……
“你……你在骗人！！”艾尔愤怒地站了起来，用手指毫不留情地隔空戳向艾兰，“神圣的光之女神不可能会抛弃我们所有人，是你勾结‘黑夜教团’想要污蔑女神，哥哥你别听他的！什么‘不败勇者’，这个人根本就是个骗子！！”
“……好好。”艾兰无奈地摆了摆手，“如今的洛兰王国可到处是光之女神的信徒，你问问芙拉、问问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孩子、问问教会背后的那些已经逝去的亡魂，他们可都是坚定的女神信徒……
所以，他们被所谓的‘神使殿下’拯救了么？！”
“你……”艾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狡辩！”
“狡辩的究竟是谁呢？”艾兰将目光投向大家，“诸位，我以巨神的名义起誓，我的所言毫无任何虚假；如果大家不相信，尽管派人去那座倒塌的高塔一探究竟就好。”
大厅里忽然又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想起了一个事情——
一直以来，来自斯塔亚圣国的“神使团”在拜访洛兰王国的时候，就经常会带走一些被称作“神之选民”的孩子们；那些孩子们以孤儿居多，其余便是平民家庭出身，“神使团”宣称他们会受到最好的照顾、会成长为服侍光之女神的宠儿……只是，从来没有人再看见过他们回来。
这么说来，那些孩子们其实都被……
而了解其中真相却又无力与神使对抗的洛兰王国第一骑士莱法·古伊诺，就是为此而去刺杀幼小的圣国皇女的吧。
大家此时都明白，无论是第一骑士的牺牲还是突然爆发的战火都带着许多阴谋的味道，再加上数个月前象征着光之女神最高神迹的“边境之塔”突然陨落、以及，“炎帝”艾尔莉亚特突然消失在战场上，两者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
一切的真相，都指向着“圆桌圣殿”、指向着艾兰所说的那处世界最高的地方。
“哼，已经倒塌了再看又有什么用啊……你这混蛋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背叛自己的信仰吧！！”艾尔怒吼道。
“艾尔，你给我住嘴！！”
雷克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艾尔立刻愣住了。
“哥哥……我……”艾兰露出了些许委屈的表情。
“不管艾兰说的正确与否，我们将来一定会与圣国为敌都是不争的事实。”雷克托干脆利落地将香烟掐灭，从位置上迅速地站了起来。
“我再重申一遍反抗军的纲领——
第一步，打退四大家族的围剿、尽一切可能守护剩下的贫民们；
第二步，建立与外界的贸易、获得平民区的支持、吸纳零散佣兵将组织扩充为规模庞大的陆军；
第三步，打倒贵族、将他们的土地悉数夺回！在废墟之上重建自由新王国！
等到这一切做完，就是向圣国讨回公道的时候了！无论在座诸位是否是光之女神的信徒，我们要做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说的没错，所以我相信艾兰君哟。”
坐在最远处的芙拉笑着朝艾兰摆了摆手，“我也是光之女神的信徒，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信仰更重要的东西，无论是同伴还是最宝贵的生命，那些才是我们真正值得守护的。”
“管他什么光之女神，我们这些一直躲藏在黑暗中的‘老鼠’可没少被那些虚伪的光芒烧灼成灰烬啊。”一位反抗军干部也说道。
“说的没错！！大叔我早就看那个青葱萝卜头的‘神使’不爽了，一个小女孩还敢冒充什么神明，艾兰你怎么不把她绑来，让大叔我用魁梧的身体好好‘教育’她一番，保证她一百天也下不了床！”
罗塔尼一边挥舞着巨大的手臂一边不自觉地将雄壮的腰间挺起，精神十足地吼道。
“……”艾兰额头上顿时冒起了一大片汗珠，连忙苦笑道，“诸位，你们都理解错了。”
“诶？”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连艾尔也愣住了。
“我想问诸位，光之女神的信仰最初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艾兰不动神色地问道。
见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雷克托的弟弟艾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哼，创造这片世界的‘巨神’陨落后，掌管着‘风与天空’的‘六翼大天使’就担负起了引导众人渡过‘幽谷’、前往‘世界树’的神圣使命……
一路上的旅途危险重重，‘幽谷’中更是埋藏着比神明还要强大的可怕魔物；于是，众人之中就出现了一位高洁善良的巨神信徒，从艰险的环境中磨炼出光魔法的她身先士卒、鼓励着所有一同前行的人并给予他们勇气与力量……
最后，那位信徒被‘六翼大天使’赐与了漫长的生命与至高无上的力量，她便是如今庇佑着众人的‘光之女神’。”
“正是如此。”艾兰点点头，“所以信仰光之女神就会获得无与伦比的神圣力量，但是……
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光之女神’当初所庇佑下的人的‘子孙’，在我们的身体里，无论是否拥有高贵的血统或者天赋，都能够被神圣魔法所庇佑；因此，只有拥有虔诚之心，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是‘光之女神’。”
“你在开什么玩笑？！”艾尔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光之女神已死，但她留给世人的意志依旧存在——那便是《教条》中所记载的‘人人平等’，以及所有人不分贵贱都能进入‘乐园’的夙愿，当初那个引导着众人的高洁少女也一定怀抱着如此远大的理想，才最终成为了普度众生的神明吧，所以——
为什么我们要相信一个假借着神明名义来实行‘不平等’统治的虚伪教徒呢？漫长的时间早就将女神的神格磨灭，如今的我们，是时候该认真地向世人宣告谁才是真正继承光之女神意志的人了！！”
艾兰睁大着散发着光芒的眼眸，大声喊道。
……
……
……
“说的太好了！！”
“艾兰团长万岁！！”
“这下就有更多的理由去战斗了！！”
众人都纷纷欢呼起来！就连一直反对艾兰的艾尔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倔强的头颅。
“好啦好啦，不知不觉就离题万里了，如今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对抗前来围剿的四大家族。”
等到欢呼声渐渐平息之后，艾兰又赶忙说道：
“有风声传来，拉舍尔家族正联合阿曼达家族、近日就会派遣士兵对这里发起进攻……现在我需要反抗军，不，是同盟军的真实资料。”
听完艾兰的话语，芙拉连忙向雷克托投来询问的眼神。
“不用征询我的同意，艾兰团长的命令说一不二。”雷克托果断说道。
“是，艾兰团长！”
芙拉连忙朝艾兰鞠了一躬，迅速地汇报道：
“反抗军目前士兵总人数为136人，剑士70人、长枪兵25人、巡逻兵8人、弓箭手30人、魔法师（兼牧师）3人；
此外还有规模400的民间防备力量以及40人不等的刺客，必要时都可以出击；
以1人平均消耗粮食1.05千克统计，储备的粮食可以供给全民1个月零7天；此外兵器（枪、剑、弓、匕首）合计603把、弓矢900发、皮甲300具；
最后，国库金币总量为371枚；银币2401枚；铜币1986枚；汇报完毕。”
“这可真是太艰苦了啊。”艾兰无奈地摇了摇头。
弓矢900发恐怕三轮齐射就所剩无几了、从市场捡来的兵器也刚好一人一把，都没有多余可供更换的、粮食和金币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情况下别说要对付四大家族，就连平民区的黑帮恐怕也很难剿灭吧。
“芙拉，你去想想办法，用更多的金币聘请平民区的铁匠到这里来，越多越好。”艾兰嘱咐道，“还有，派巡逻兵到北边的护城河去吸引注意力，让刺客们在各地酒馆散播‘贫民区正在打造究极武器’的传闻……”
“可……可是，国库里的金币已经所剩无几了。”芙拉有点不知所措。
“那这样吧。”艾兰无奈地摇了摇头，“派十人小队去趁夜突袭平民区的黑帮据点，记住！一定不能夺取平民的物资，拿到脏物就跑、必要时可以分享一点物资给那里的平民……
另外把南边的一些无人居住的废弃屋子能拆的都拆了，木头和金属留下、其余的能换钱的都换成钱，越快越好。”
“好，我明白了！”芙拉连忙点了点头。
“艾尔，你把详细的地图和兵力配置分布图复制一份给我，三小时内起草出一份详细的拟定防守计划交给我过目！”艾兰转头朝艾尔吩咐道。
“……我知道了。”艾尔沉默地点了点头。
“罗塔尼叔叔，请你对所有士兵宣布‘一级警戒’并加紧训练民间防备武装，要求所有人都能在两天内基本掌握刺击与防御技巧，优秀的即刻编入正规武装；芙拉也要加紧联络外地的零散佣兵组织，最快赶到贫民区加入武装的两百人每人发一个金币，携带武装的佣兵优先，招募来的士兵一部分送到护城河前组成围墙、另一部分立即交到罗塔尼手上。”
艾兰又嘱咐道。
“是！”
“明白！”
两声清脆的应答立刻响彻了整间屋子。
“雷克托，我们等等就陪同艾尔一起去参谋室研究具体的战略，可以么？”
嘱咐完一切事务之后，艾兰转头看向一脸赞赏表情的银发青年。
“当然，请随我来吧。”雷克托无比满意地点了点头。
……
顿时，所有干部们都带着信念奔向了四面八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清晰的方向。
毫无疑问，艾兰确实是如同资料中所记载的那样果断决绝的勇者，无论是否还有更多谜团，眼下也已经不容许质疑了。
大家此时都坚信：在这位“新任首领”的率领下，“幻影同盟”一定能成为震慑这片大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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